[輕小說點評]Fate/Zero(上)



Fate/Zero(下簡稱FZ),在性質上是作為2004年推出的遊戲Fate/Stay Night(下簡稱FSN)的前傳作品,於2006年的冬CM發售的小說作品。但為何一直到2013年才推出文庫版,這是和主筆的虛淵玄的意見有關。虛淵一直認為FZ是作為對FSN Fans的作品,不希望寫作時以「一般讀者都能理解」,而是想以「和FSN Fans一起分享這個故事的味道」方式去寫作,更不希望別人以FZ獨立評價(實際上相當可惜的是動畫版推出時的確有不少人認為FZ是先推出於FSN,或是只認識FZ而不認識FSN),所以一直拒絕推出文庫版。但在FZ寫成後的一段日子,虛淵慢慢感受到其他人因為FZ而對FSN所產生的興趣,尤其在2010年的Fate/Extra遊戲版推出後,其成效令虛淵對整套作品的想法有了很大的改變,同年就決定交由Ufotable動畫化,很快就在一年後開始播放。
雖然咱在說作者的時候都會用虛淵做代表,但如何說實話,虛淵在這套作品中不過是主筆,而非全權交由他自己寫作。當然,很多有關Fate系列(或者說是Typemoon)的世界觀,要由原作的奈須蘑菇負責,實際上亦有不少同為遊戲劇作家的朋友幫忙寫作,當中就包括有人退的作者田中羅密歐。因而,其實在談論到這套作品時,不應該單就以虛淵的個人風格去述說,雖然還是很多人單就「有人死得很慘」是說這是虛淵風格,但認真去看,其實那一些不過是對歷史英雄的諷刺,說到底,包括像是最後大嬴家的金閃閃,其實也是被諷刺的對象之一,不過是很巧合地和虛淵的「動畫作品」給人的形象很相似而已。

在開始評論FZ整體時,還是有一點點前言要跟大家說,畢竟咱相信還是有人是沒怎接觸過FSN。FZ雖然作為FSN的前傳作品,但是風格基本上和FSN完全兩回事。借用虛淵的話,FSN是描述少男少女與命運(Fate)對抗的故事(Fate為希臘神話中常出現的名詞,主要是認為人的生命是會被某一個主體名為Fate所控制,而Fate是有作對意識和人對抗衡,但Fate並非神。其實翻譯成「命運」和原文的語意是有相當大的出入。而在FSN中的Fate就可以理解成大聖杯),而FZ是一個真真正正描繪聖杯戰爭殘酷的故事,性質上有根本的不同。而且,FSN可以說是青少年熱血故事,而單一對象的寫作,故事中也是士郎作為中心發展;不過FZ就相對上是各個召主在聖杯戰爭中表現的故事,反倒應該說是群像劇。而在核心理念上也有相當大的差異:當然在FSN可以理解成士郎對正義的理解和形化,怎樣去成為正義、實行正義,但是反過來FZ除了切有傳承到對正義這點的看法,其他角色基本上都各自帶出不同的思想,就連Saber,老實說那句,和正義也不是完全相關,說到底不過是理念和現實的衝突。兩部作品最好是分開來評價會比較好,當然故事內容是有傳承。

在評論故事時,咱還是相當傳統地分開角色或是組別,同時評論故事和角色本身。因為FZ的故事實在有點大,很難做一個宏觀而全面的評價,所以字數上會有點多,請各位耐心細閱。





第一組說的,當然不會是Saber組,就讓咱們說說最蚊帳外的
Caster組-雨生龍之介和Caster(原名吉爾。德。萊斯男爵)。這對組合基本上在小說的第二至四卷活躍,雖然在聖杯戰爭的結果上說這對組合完全是陪跑,但實際是打亂整個聖杯的導火線。在戰爭層面上說,這對組合的能力可說是差劣到不行,魔術能力低下(雖然Caster是以魔術師身份召喚,但是本人對魔術是完全不理解,也沒魔術迴路,單純是因為手上的魔術寶具而已),二人也沒有戰鬥意識。唯一的優勢只是反而因為魔術能力低下而沒被發現的魔術工房(小說形容如其說是工房不如說只是用來放怪獸的地方)。但反而因為一直沒被發現,才能在最後的最後完成召喚大海魔,把自己的優點發揮到盡(也是二人根本沒有意識到就是)。雖然,在戰爭上,他們並沒有得到什麼好處,不過就消耗層面上,Lancer消失一件寶具、Rider消耗過多魔力,對日後的戰鬥產生了很大的影響(B叔和金閃閃在上空玩是他們的事)。Lancer提早出局、嗣沒能暗殺到到維伯,最根本的原因到是二人搞的鬼。當然,這組人馬的戰鬥根本就沒什麼好說,不過是放怪獸出來給人斬罷了。
雖然如此,但二人所談過的「美學」就絕不能忽視(要不然像FSN的Caster的召主一樣,樣子都沒出就掛掉好了)。Caster本身,可說是無神論者,基本上行為都是以這個為中心。而令到caster的想法有所改變的,就是雨生龍之介的「無為神」的論調。要說到根源,為什麼雨生龍之介會有這種想法,就出於龍之介感受不到「生命的意義」。但藉由人的痛苦、死亡,龍之介才能感受到生命的存在(人類對負面情感比較敏感,所以這不是絕不可能的事)。而經驗過漫長的環島殺人之旅(小說還真的是這樣寫),龍之介的確從其他人認為的美以外再尋找到另類的美,既然美的事物是那麼的多,那用心刻畫的人應該也存在,而那個人就是神。龍之介藉由藝術的創作,感受到創造者和創造物間的感情關係,就算創造物被破壞、批評,而已是值得創造者去愛的。那換言之,世間的醜惡,也是會被神所愛的,那就演變成龍之介的「無為神」,正好解釋得了Caster一直認為自己行惡而神也不厭惡他,那神就是不存在的問題點。
這個論題其實放大點,真正所談到的可能是像「神」、「正義」這類高尚的終極意義到底存不存在的問題,而Caster組可以說是為了這個故事料理出不錯的開胃菜。咱們所說的終極存在,像是神作代表,咱們會賦予「善」的象徵。但說到底只不過是咱們給予的形象,真實的終極存在,並沒有任何保證是咱們所認定的「善」。「無為神」的概念其實不算相當新穎,很早就有人想出來。神愛世人,那無論是罪犯還是警察,都會被神所愛。然而,要是神出手幫助任何一方,那就自己就會傷害到另一方。這已經不是建基公平,而是神要達到愛及世人,那就不能出手,只能坐得高高看著咱們。那此刻的「神」還是「善」嗎?略略拉到後面的話題,像是「嗣」這台機械(並非談及嗣這號人物)所想要成說的永久世界和平,很諷刺地,大聖杯以嗣一直以來仿如終極的正義一樣,不被善惡所左右來得到最終的和平。那就是不談及抑惡揚善,只單純為消滅「鬥爭」而出現的「正義」,最後帶來的便絕對是消滅所有的人類(這其實不極端,很多哲學理論中,只是走錯半步和這個結果也沒什麼差別)。那此刻「消滅人類的正義」還算是「善」嗎?Caster一組人馬就為這個故事打開了序幕。嘛,就在這組人馬快要找到答案的時間,咱們偉大的主角群就把Caster二人各自消滅,成為第一「對」敗退的人馬。
回頭點評這組人馬在整個故事之中,咱最欣賞就是加插的時間掌握得相當好。這組人馬說到底真的是用完即棄的組合,但是出場的每一刻時間都為故事點綴著色彩。說得難聽點,真的不像肯尼斯老師一組總是出來閒逛。更加妙的地方是這對人馬的每一個行為都意味著這個故事的本質,這個故事是個怎樣的故事,看看Caster等人的言行就大概知道一二。對於一個龐大的故事之中,發揮了相當好的序章作用。沒錯,二人看起來是瘋瘋癲癲,但如何只是因為這點而不去認真思考他們的言行,絕對是錯過了掌握整個故事精華的機會。古代很多哲學家(現代也有部份是)總會讓人覺得他們是瘋子,像是傳言蘇格拉底在敵國攻進身處的城市時,還大字型的躺在路邊叫敵兵走開。所謂的瘋癲正是代表著挑戰人類常理的框框,他們的言行才是應該被咱們所留意,誰要在認真想在數學堂學到的數學公式有著什麼人生意義。




Caster組就這樣結束,接下來的一組咱不打算獨立討論Lancer組,說到底只像是為了表現Saber組的問題和意志而存在的犧牲品,或者提到二人就順便說說。要說的是B叔(Berserker)和雁夜叔再配一個時臣的組合。這三人組合的活躍時間都在比較後段的故事,大約就是第四至五卷結尾的部份。
先說說戰爭層面上三人的功用。雁夜和時臣的作戰方法可以說是完全相反:雁夜知道自己根本沒法控制Berserker,基本上只會在混戰中出手,把Berserker放出亂打一通。雖然真的說不上什麼戰術,但既然沒法控制自己手上的棋子,這已經是沒方法的最好方法。相對上時臣雖然也是控制不了archer,但是卻懂得去營造環境去讓Archer發揮,所以才一直躲在深山只收集情報。嘛,充實話,如果要把Archer的王之寶庫發揮到最大功效,這種情報收集應該是最重要的一環,只可惜是Archer是近乎完全無視時臣。雖然二人在戰術層次差那麼遠,但就成果而言,二人的成果可以完全相反。雖說優雅不是罪,但像是時臣這種過分自信,卻沒注意到身邊的人,尤其那個是最貼身的人就是失誤。並不是馬後炮,看看同時是有伙伴的嗣怎樣去對待舞彌,在作戰上是相信對方,但不會投入太多的個人感情(就工作上)。但時臣只是對一個跟在自己門下三年的人,還要是從本來的敵對組織過來的人(在聖杯戰爭上只不過是暫時利害一致),在小說中的描述已經是到了疏忽的地步:把利器送給人還不夠,又把背面露給對方,更不用說言峰是精通八極拳的高手,短短幾步距離時臣必死無疑。這種太過輕率的信任就是時臣最大的敗北,要是他訂計劃時以Archer不會聽令為大前提,未遠川一事早早就了結,事情也不會發生一百八十度轉變。而雁夜那一組可真如言峰所諷刺的,「只有」在戰爭的事情上一直發生幸運的事(當然不及Rider幸運)。雖然雁夜完全沒戰術性可言,但真的剛剛抽正好牌,完全克制了最重要的敵人Archer(接收寶具和被狂戰士強化過的武藝,就算Archer拔出EA,也難保不在發動前就被制服)。在兩場主要參加的混戰中都對Archer造成一定傷害,當然問題是見到Saber就抓狂不停吸雁夜魔力,但是每一次混戰都成為最注目的角色,成果可是比整天在後面看的時臣要好。雖然Berserker有不錯的表現,但是作為代價就是雁夜大部份的戰鬥力都被削除(嘛,雁夜本身也沒什麼戰鬥力可言),這就使戰術發揮受到更大的限制。而到了後半場,其實要是雁夜有點理智,不被言峰疏擺的話,結局或者有一定機會是雁夜勝出:基本上Berserker完全克制Archer,要是真的動手起來,相信Berserker嬴的機會很高,而Saber正如作品所見,只要現出真身就任Berserker魚肉(只要不拔出無毀之湖光就好了...)。剩下的只是「等」Archer打敗Rider才開始行動就可以。嘛嘛,言峰不是時臣那個白痴,知道Berserker克制自己的英靈當然是用軟攻,結果上也是敗在智力戰上,果然不負Berserker組之名。
說到劇情發揮上面,時臣就比較像是背景交代的人物,最重要是交代出雁夜參戰的前因後果、還有一般魔術師為了成就根源的想法,在作品中是沒什麼變化。嘛,這類人物好像被故事寫得很差勁的樣子,但認真想想,事事追求盡善盡美的想法有錯嗎?追求根源,像言峰也說過這不是非魔術師的人可以說三道四的事。把立場戰過來,有人醉心科學發展上,對科學一點認識的人真的可以若無其事的批評他的理想嗎?沒錯,「講波唔一定要識踢波」,但最起碼也要知道怎樣「踢波」。咱們評論動漫,但不定要懂得製作動漫,卻一定要知道動漫的本質。當去批評一個人時,最先要做的是去理解他。時臣好像是所有惡事的根源,在雁夜的立場,沒有他,櫻就會不會落到間桐手上被改造。但時臣這樣做,並非看著接下來的一個月兩個月,而是希望子女能發揮自己所長的極限。而且老實說句,這不是時臣的錯,也不是任何人的錯,而是天份的錯。小說有這樣說,咱也很認同:「當天份炫眼到一定程度,就和咀咒沒差別」,當天份到了可以預測必定會有成就時,就已經不論到當時人說要順從與否,而是社會會逼使他走向這條路。而且,小說也有說,要是不送櫻到間桐家,就必然成為標本。在這兩難決擇中,作為父母總不可能讓兒女成為標本吧。結果上是壞事,但那只能說是不幸,時臣的動機是好的。
雁夜該怎說呢,可說是和時臣相似又相反的角色。二人也是出於善意的動機,同樣是因為不幸而不得不承受最壞的結局(雁夜比較好一點,因為無知而不知道自己已經墜入最壞的結局)。相反的地方就是出自背景,雁夜並非魔術師,在戰爭以外亦無幸運加持,應該說要是不走進這非日常的世界就不會有什麼不幸,可惜的是他回到了魔術師的非人世界,更可惜的是他根本不是什麼英雄聖人。沒錯,如何雁夜是英雄聖人,有為他人奉獻一切的覺悟,就算雁夜最後失敗,也不見得有什麼可惜。然而如果真的是聖人,就不會用這種方法。雁夜的問題早早就出現在動機上,雁夜根本沒看清自己的慾望。為了讓葵能開心,想救櫻而參加聖杯戰爭,前提是他一定要殺死葵的老公、櫻的父親才能成就,這方法根本上就是本末倒置,應該早就選擇實行前就被否決。而只要雁夜看清楚自己根本不是什麼聖人,跟從自己的願望早早就NTR時臣的話,結局顯然不同。雖然這樣說好像很沒人性,但其實雁夜的所作所為是自作自受。

這對角色各自都是都是悲劇,但反過來正因如此才令到整個描寫得相當優秀,小說最出色的地方就是把時臣的優點同時描寫成缺點:時臣充滿貴族一樣特質-那責任感、努力、自豪,為他帶來了今日的成就,那份人格也成為凜的榜樣。但同時這份自信讓他輕視了別人的內心,過份相信自己的做法。然而,在別人-雁夜的眼中只看見時臣搶走了自己所有,然後把自己的寶物以凡俗就拋在一旁(嘛,在讀者的立場知道這傢伙根本是無理取鬧)。而雁夜自身也沒有好好正視過問題,如何要仔細說,雁夜並不是愛著葵,而是愛著「愛著葵的自己」。他不容別人否定自己的情感,就連對象的葵也不可以。而一直迴避著這問題的自己,就成為了計時炸彈。咱說,其實不是言峰陷害了雁夜,只不過是知道雁夜已經沒救,把那剩餘的價值拿來享受罷了。比起蘭斯洛特的怨恨,雁夜的不過是雞毛蒜皮。而這對關係互相襯托(或是互相描黑?),把一般人一直認為是好處內在所潛藏的黑暗面,全部挖出來。這樣才會深刻,才會令人有感觸。二人的結局都是崩壞的,咱認為是在這個主題下理所當然的結局。
至於說到Berserker的發揮,這邊應該說蘭斯洛特吧。老實說,這角色的描繪多少像是Rider的王之軍勢一樣,用來證明Saber在生之年是多無能,咱就留到寫Saber時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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