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來到了第九集,也就是psycho-pass一期尾段,相當著重思考的一段故事的開始。在頭盔事件過後,眾人開始重新思考「社會」到底是什麼。最表層思考的,便是「法律」。嘛,對於讀法律的朋友可能有點不敬,但實際上,法律和警察(故事中的公安)也是一樣,只是社會形態的末端,在社會的價值觀形成之後的一種表現形態,所以在漸進式的思考當中,法律是第一個,也是最表層的討論範圍。而第九集的故事,作為第十、十一集故事的序幕,就以「法律」作為中心演出,這集當中尤其著重的,就是「身處法律以外的罪犯」。
故事開首算是一個倒述,為什麼咱們要去討論法律本身?就不能乖乖聽著上面的人指示,活在被人管理著的社會(或是說監視社會)。像是開首狡嚙也半放棄的描述西比拉社會不正常的現象:人總會在無意識之間無視自己所背負的責任和危險。序也說到,法律是社會的表現形態,怎樣的社會就會產生怎樣的法律。在西比拉社會當中,法律就是被他人直視心靈深處進行判斷。這代表著人的生活就在這種無視無刻都要被監視著,這種社會用故事外-觀眾的眼光去看,怎都不能算是正常。現在常有人認為,要是法律能夠看透人的心靈進行判決就好,但psycho-pass這個故事就是告訴這一些人,這種法律不見得是好事。法律的形態有很多種,當中自然會有看似正常卻是扭曲的表現方式。為了避免像西比拉社會一樣成為無可勉救的情況之前,作為一個社會的成員,是有義務去討論、研究法律的本質、結構出正常的(或是說最適合這個社會的成員)法律形態。
而第九集所用的方式,就是用槙島這個西比拉系統以外的犯罪者,導入怎樣看待法外罪犯來反思法律本身結構。這兩集存在著四個視點:西比拉、常守朱、狡嚙、智叔。
。其實不只有這次,很多次壬生出場時都會發現壬生手邊總是把玩著不同的東西(有時是小動作),這就代表著西比拉之內的所有人其實還真的保存有各自的自我,而不是被統一。
就由比較簡單的常守朱說起。常守朱其實在整套作品中,一直擔當著理想化的角色,面對法律外的罪犯,或者說是法律漏洞時,採取的行動是在合理情況下使用特殊事例來處理。嘛,雖說是理想化,但也不是白痴到極的那種無條件仁慈。常守朱之所以這樣認為,是因為她把「正義」和「秩序」放在同一位階上看:要在有秩序的情況下行使正義,即使那是多麼的愚昧。在頭盔事件當中,常守朱就是認識到無秩序社會的可怕,亦認識到正義在無秩序當中根本和罪惡毫無分別(像是反抗頭盔人的市民)。正義之所以是正義,就是因為正義在有秩序的環境下才能成立,在此刻,法律才會產生它的作用。因而,面對法律以外的罪犯,只能在秩序之中擴張法律,終有一天把罪犯包容在其中。這是相當理想的做法,也十分正面,不過也如同狡嚙給的評論,一般人聽上去都快暈了。這是一種理想的說法,同時包含了道德和社會審判兩個元素,可惜的是現實絕大多數的情況,這兩個元素都是處於對立狀態。以殺還是不殺槙島作例子,以社會審判的角度來看,殺了槙島就一了百了,在結果上來看,槙島就是一連串犯罪的根源,這樣做就會失去秩序,但保有正義;換上道德的角度來看,槙島也是人,所以必須要尊重他的人權,不能以社會立場去抹殺他的生存權利,但是花的時間太多,而且也有機會讓槙島逃走,那就像是放棄了實行正義而選擇道德。常守朱的想法可說是誰都想得到的正確答案,但誰都知道是不可能實行,那就是站在道德高地上,不去實踐言論的偽君子才會說出來的話。不過諷刺的是,這種近乎不可能實行的理想論,就造就了「法治社會」的形成。嘛,實際上大家都知道「法治」只是口號,不論中外凌駕法律的情況比比皆是,這又代表什麼現象,咱就不在這裡說明了。
。就說虛淵真的很喜歡拿香港做背景。
在理想之下,就分演出兩種做法,其中一種,就是狡嚙的以正義為首的做法。
秩序可以說是一種對社會成員的保障,但同時也是對於社會成員的一種枷鎖。面對秩序以外的罪犯,受秩序所控的社會成員是無法作出干涉。那為了阻止罪犯,其中一個做法就是拋棄秩序。狡嚙的做法就是這樣。這可說是正常人容易想像到的做法,也就是所謂的行使私刑。以社會為價值觀基準來看的話,私刑當然是不可為,原因是這會打亂社會的秩序。然而,無可否認的是在一些情況下,私刑的確包含了正義,槙島和狡嚙的關係就是如此。狡嚙為了制裁槙島,以西比拉系統下的法律是不可行的,因為他根本是這個法律圈外的人。那剩下的方法只有法律以外的私刑。在正義和秩序之間,狡嚙的就法是選擇了正義而放棄了秩序。問題是,這種的私刑本質上,也是另一種的罪惡,只是視點不同而言。在沒有社會作為後盾的情況下,這種做法就會淪為以罪惡制裁罪惡的負連鎖,在實行正義後,狡嚙的正義就會變成罪惡。這種做法到了最後,根本就誰都沒有得到救續。所以,最後狡嚙留給常守朱的信當中也說過,這已經是一種因為個人-自我而行動,而莫視社會的個人主義。槙島的罪惡本身不是驅使狡嚙行動的原因,因為那樣只會走入自相矛盾的惡果當中,真正讓狡嚙走出社會之外的,是對於自我認同維持。到了這一步,就已經是價值觀的差異,不再是可以討論的範圍。
而理想之下的另一種方式,就是西比拉系統以秩序為首的做法。
說到底,西比拉系統-以法治為包裝實際是人治的行為欺騙社會,已經不能說得上正義。但這種做法,就是徹底的放棄正義而以社會為核心的做法,學術點說,就是實行了「社會正義」而放棄了「公平正義」,不過這邊不會專談學術,不作深入的解釋。西比拉系統的建立,著眼於保存當時日本的法治性,把人放入秩序的盒子當中。而且為了解釋人的思維方式,依靠一般電腦是不可能。在實務上的需求下,使用人腦代替電腦,就成為了必須條件。但是,以人判決人,是導入人治的領域,所以就採用了免罪體質-價值觀和思考與主流社會完全不同的人類作為主要構成。這種想法根據在於,這一些人「不是人」,是人以外的生物,這就像是神的使者來管理人類一樣,就不會是人治社會。嘛,咱說白了,這只是西比拉系統自圓其說的說詞,就算價值觀再不同都是人類,psycho-pass整套作品一直就是強調著這點-即使是潛在犯也是人類。西比拉系統內的,也是人類,他們會有自我,會有興趣。那自自然然就會有喜好、偏愛。尤其諷刺的是,自稱絕對公平的西比拉系統,面對槙島時就完全另一張臉。為了得到槙島的大腦,不按照正常秩序去分排公安局工作;為了保障槙島的性命安全,把本來應該是輕罪的狡嚙強行改判為死刑。常守朱的想法:要在有秩序的情況下行使正義,能應用在狡嚙身上,反過來也能應用在西比拉身上-失去正義的秩序,終有一天會不再是秩序。其實西比拉和狡嚙一樣,都是身處兩輸的局面當中。
。大概看第二次就知道,槙島由頭到尾都沒打算加入西比拉,就算交給了崔九善的手機,槙島一直在想怎樣逃脫(比方說壬生這身體的弱點)。不過,大概聽過西比拉系統的真相後,槙島也沒是沒有改變,只是把好奇轉換成對西比拉的否定。在被捕前的槙島行動就像是在尋問「西比拉是什麼」,但被捕後的槙島就毫不猶豫地進行破壞西比拉的計劃。
那應該怎樣做?正常人都會迷茫,特別是正常人代表的宜野座就會想。
智叔的說法:不去成為主人或是狗,成為被玩弄的球,相當有中國思想中道家的味道。在哲學範疇上,無解的問題多的是,但終歸是學術表現,在日常生活當中並不能夠事事無解。正常人在這種情況下,多是像智叔這樣,隨世浮沈。正義和秩序,咱們不得不去討論理想以外咱們應該怎樣取捨,但兩者之間並沒有價值觀以外的高低差,那沒有強烈信念如狡嚙的人,最好的做法就是什麼都不做。智叔也說,這是最不易受傷,最可能全身而退的做法。當然,如果選擇了什麼都做,那社會變成怎樣就再沒有發言的權利,因為已經從社會整體抽身出來,以個人的姿態享受社會前進帶來的福利。
。所以說腐女抓狂是正常,就算很明白這是很正經的心理描寫,但也不得不說你們兩個基味很濃。
(Psycho-pass Extended Edition 10:http://shiraishiku.blogspot.com/2015/04/psycho-pass-extended-edition-1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