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遊行 死亡桌球


新的長篇系列開始了,這次要詳說的是死亡遊行這套作品。第一章的慣例先說明一點事項吧:
1.本篇文章會以二週目的角度出發,所以絕對會牽涉很多劇透內容。不過咱相信就算還沒看的朋友被劇透了,也不會影響這套作品的魅力就是了。
2.雖然作品是以TV動畫形式播放,但咱對這套作品的編寫方式不會按照集數來寫,而是會按照不同單元(故事)來分別詳寫,尤其是知幸線為貫穿整套作品的一線故事,所以在寫作知幸線時會在整套作品不同集數間跳躍。
3.本系列的文章會以解說為主,劇情方面只會提及關鍵,如果沒法熟讀作品的朋友可能要多看幾次。不過本作和psycho-pass不一樣,內容沒牽涉深澀的知識和名詞,應該會輕鬆得多。

在為本單元解說前先為整個故事的背景作一點說明。死亡遊行,作品以人死後的審判之地為舞台,以沒有人類感情的「裁定者」來判決人死後到底應該轉生(上天堂)或墜入虛無(下地獄)。故事的轉變就在於本作的第一主角:德基姆作為跨越禁忌成為擁有人類感情的裁定者開始。作品利用這樣的舞台,配合不同人類生前的各種故事,刻畫出不同人性的變化:善、惡、由善為惡、由惡為善、非善非惡、既善而惡。
在這樣的故事開始之前,也就是本作作為TV動畫播放之前(2015年),作為本作的前身故事死亡桌球,於2013年作為動畫未來的參展作品之一。劇本、導演、分鏡到原作都由立川讓這為年青的製作人負責,但就作品整體而言實在看不出是年青人的高水準。就此單元本身,其實並沒有和日後的死亡遊戲有劇本上強烈的關連性,反過來也可以說正因如此,亦能更專注於劇本本身。而且,此單元的故事也為日後的TV動畫作一個亮眼的點題作用-到底本作是一個怎樣的故事?內裡又是想說什麼?是不是一個只想挖掘人類負面情感的無聊故事?


在看本篇之前,就先以前篇的死亡桌球了解一下本作的基本故事結構和主旨。
本單元的兩位主角和本篇的有點不同,二人完全沒有接點,過著怎樣的人生也不像那母子一樣有於相似的經歷,那為什麼以這二人作開始?那就是作為本作的基礎-這種裁判真的有意思嗎?就如最後中村的角色所言:人自一出生就不公平,時代、國家、家庭、身體,既然人之間存有高低之差,那這樣去比較死人的價值根本是從一開始就有答案不是嗎?不過,德基姆的回答當中其實看得出,這場裁決並不是為了把人分高低,而是回應努力活在世上的人,人的未來走向哪裡最適合他們。所以說,人和人之間的不公平,同時也就是造就每個人獨特之處的象徵,沒有不公平,那每個人都一模一樣,反而就像是人偶一樣。
這單元的故事內容就是「不公平」,兩位主角的設定、行為都完全表現這點。所謂的不公平其實分為「先天不公平」和「後天不公平」兩點。先天不公平是指自己無法扭轉,像是出生、身體素質、性別等等的因素,大體上哲學都不會特別討論這一個區域(不是沒討論,只是社會上比較少去討論)。後天不公平是指社會制度、價值觀、個人喜好等等由人為的不公平,大概大家常討論的都是這一點。而今集的兩位主角在設定上,就存在不少先天的不公平。一位主角,是老人,雖說能夠打年青人,但身體機能大部份都已經衰退,而且在生之時,也生於戰鬥時期,成年後也是經濟蕭條時,生命中長時間處於不景氣當中;相對上,年青人的正值生命中的黃金時期,生活的時代也是現代這樣豐裕的。單單是二人的背景還真的是完全有差別的兩個人生。但是在這次的裁決遊戲當中,老人先天上的劣勢就造就了老人的勝機。雖然老人沒什麼可以比得上年青人,但就正因為生活的時代苦困,成為了老人的桌球技術遠比年青人優異,讓老人在遊戲上得到優勢。故事從這樣從各方面地表現二人間的不公平,但有趣的事,為這件事發聲的,竟然是在兩者間最佔有優勢的年青人。題外話說一點,現在的各國的社會多少也是有這種現象,明明是取得最多的年輕世代卻對跨世代表示不公。



這個世上的確存在很多不公平,就算是有意還是無意,咱們都會陷入又或是製造不公平。老人生於戰爭當中,國家經濟不好,生活只能靠自己的年頭老人鍛鍊自己。不能說老人就是勵志書當中的善人,老人亦有靠著自己的身體能力,去欺壓他人。老人被世界壓在地上的同時,亦壓倒不少人在地上活到年老。年青人生於豐裕世代,時間空閒都足以因為要去追求女性而學習桌球。(縱觀人生而言)只是因為一次外遇,就被女朋友刺殺,失去生命。世界優待了年青人,女朋友卻沒有這樣做。不公平的存在是必然的,咱們生活於不公平當中,其實並沒什麼應該抱怨。為什麼亦是有人會為不公平發聲?像年青人那樣。原因是「不公平為人帶來不理想的結果」。年青人因為自己能力不如老人的不公,而向德基姆發聲,但年青人並沒為自己的生活優於老人的不公而發聲。事實上,為不公發聲,無可否認的一個理由是因為發聲者因為不公而得不到什麼。而得不到什麼,像是本單元的年青人想像一樣,因為不公而失去性命,這也就是作為現代人社會所不希望發生的。尤其是生命這麼沈重的東西,因為不公而失去更是讓人痛苦的,但咱們的世界就是充滿著不公,隨時都會失去了什麼,這也是人生的痛苦。人要去理解另一個人的痛苦是幾近不可能的,那作為旁人(德基姆)怎樣為他人的痛苦表現,或者也就只有「一路以來辛苦了」這樣安慰的說話罷了。咱們不能為他人的痛苦做什麼,但是安撫他人情緒的行動,亦是人性的表現,也是本作最美的地方。


嘛嘛,第一單元的劇本不怎複雜,但是可說這單元因為是OVA的關係,演出水準比本篇要略高一點,不過這個高一點只是由咱的主觀出發而已。
這OVA的演出和本篇略有不同,尤其是本單元中並沒有真真正正提及到二人的生命。作品中,一直都是以回憶的畫面、畫面和畫面之間的連貫作為作品主題表現。在現代動畫當中,是相當少見的手法,因為現代動畫十分著重於對白之上。這個OVA比起本篇,角色的行動就更強烈於本篇,比如老人聽說德基姆們解釋完現狀,就把上按按鈕。這樣的行動表現老人歷盡風雨得來的判斷力,同時用來對比出年青人對事件發生的猶疑不決。這種行動先於對白的表現手法(更別說一些爛番的人物描寫是直接流於對白上),其實更有說服力。咱們聽見別人說某某是禮貌的人,咱們不會在腦海中浮現出「某某是禮貌」的畫面,因為這種話語只停留在資訊的層面上;咱們聽見某某的說話,表現得有禮貌,咱們大體可以感受得到,但是咱們會懷疑話語的背後是否存在咱們不知道的真相,因為咱們看不見整體;某某在行為表現得很有禮貌,咱們當然也可以懷疑是裝出來,但大體上都會相信眼前的真實。說話比起行動,就是差了一層說服力。本單元的表現就是這樣,行動大於對白。最多的,都只是年青人自己的獨白,自己疑心生暗鬼。
另一點是,本單元比起本篇,很多事更不說清楚。老人的過去是怎樣、年青人的過去是怎樣、老人和德基姆說了什麼,這通通都沒有說清楚。但是,作品利用劇本的流向、畫面的表達,把大概的想像範圍留給觀眾。這樣的表現手法,就強在想像空間充足而又不會無所適從。這令到作品和一般的動畫比起來,更有「餘韻」。現代的動畫不是交代得不清不楚連在發生什麼事都不知道,不然就是想像空間不足。嘛,實際上不一定會影響作品的水平,但是對於作品在觀眾的記憶當中能存活多久就有很大的差別。而被人記憶得愈久,就愈會被評價,那作品的價值就更容易被發掘出來,這也是一種「就算作品不怎出色,也能被評為出色作品」的原因。更何況本作的內容也相當優秀。


。嘛,不厭其煩再說多一次,被分到哪裡並不代表誰比誰好,只是大家各自適合不同的路而已。

第一個單元算是試一試寫作模式,日後的其他單元如無意外都會照著這個方式分別評價劇本和演出。不過個人的感想是,OVA的完成度相當之高,單單是抽這單元出來看也能獨立評上高得分。再說,中村在配年青人的竭斯底理相當傳神,對於自己身陷不公(自我意識過高)的表現,認真去分別和以前在我妹當中京介(雖然是用類似的聲線),還是有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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