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秋番總評]Psycho-pass 2

。可以說，就算不以虛淵的高標準看，這套作品的水平也是相當差劣。


踏入十二月，今天的秋番也差不多要收尾。而首批收尾的其中一套是只有十一集的psycho-pass2。認真看完十一集，就算不以慣常因為虛淵參與而大大提高評分標準，當成是一般作品去看，今季的psycho-pass2也說得上是相當失敗。姑勿論過於血腥的表現手法，就劇本的核心探討、對於西比拉系統的解釋，都有相當嚴重的缺失，甚至和上一季的部份解釋完全違背。不好意思說句，作為psycho-pass fans，有看過這套作品的背景設定後，二期很多事件，尤其是時間線上都產生了極大的矛盾。令到整套作品不管是外在的故事結構，還是內在的中心思想都相當難看，更別說換了龍之子之後，作畫整個有問題的事。咱想說，熊谷純和沖方丁都要負上很大的責任。

嘛，讓咱先從外在的故事結構說起吧。
首先的第一大問題是：時間線上的混亂。整個故事整合來說，是因為事件的十五年前－「地獄的季節」，簡單點說就是西比拉為了讓社會接受，而大量產生交通事故塑造出西比拉以外的系統有多不行的形象。而最終因為這件事件，西比拉系統被社會接受而完全運作。而在這件事件，本作的大BOSS（笑）東金美沙子把在意外中死亡的屍體進行實驗，尤其是在活體情況下抽出大腦並組合成新的人類。而透過這個實驗取得了足夠的技術去開發出西比拉系統。
等等，這什麼鬼前後矛盾的時間線？既然要產生地獄的季節，那西比拉應該是已經完成的狀態，但是又要因為有在地獄的季節死去的人才產生出西比拉系統，那到底西比拉系統是什麼時候完成的？那在地獄的季節之前的西比拉系統又是什麼？
如果把一期的設定搬出來，在智叔還年輕的時代，西比拉已經完全投入社會運作，那大概是在psycho-pass一期的三十年前。亦正因如此，智叔才會早早被分類為潛在犯。三十年和十五年，不覺得時間差距有點問題嗎？如果把支配者投入社會代替法律都不能說是被社會所接受，那到底什麼才算。而且，早早在三十年前已經被應用的話，那在二期的十五年前的地獄的季節又是因為什麼而搞出來？再說，如果西比拉只是投入實際運作十五年，那狡嚙那年代的人也不會適應得那麼快、朱姐年代的人也不會完全把西比拉當成生活一部份。說清楚，在二期時朱姐頂多只有二十二歲，十五年前才開始投入運作的話，那朱姐七時還是普通的生活環境，是能夠在有知性的情況下感受到西比拉帶來的變化，那一期的時候對西比拉的潛而默化就不會那麼強。
這個時間線的問題，已經不是故事邏輯前後矛盾的問題就了事，是直接有推翻一期故事的事態。
第二：角色前後崩壞、透明角色眾多。最過份的應該是野原廣志。不對，是東金朔夜這個角色，前半段時頂多是一個在研究朱姐的psycho-pass的心理變態。那可能是對朱姐的心理狀態感到好奇的人物，但其智力、行為還是正常之列。到了中盤之後，這個角色完全是為了把朱姐的psycho-pass推高而存在。根據最後一集的解釋，這都是為了把西比拉以外的事件顯得黑暗，突顯出西比拉，也就是東金美沙子的乾淨。咱差點把「你媽的」都罵出來。因為，如果最後一集的解釋是正確，那前面東金是不必要去研究朱姐，連去了解這個人都不必要。直接就把朱姐祖母抓出來，在朱姐面前殺掉，那朱姐連去冷靜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跳到要處決的psycho-pass。東金這個角色的前後矛盾是頗為明顯，特別是兵器工廠一集，朱姐是有把東金和狡嚙重疊。最起碼，前段的劇本是有構思過東金就是以前狡嚙的位置。但不好意思說句，後面的東金只是一個戀母癖的變態殺人狂，而且咱不知是哪個天才想出來，多半是沖方丁吧？東金的psycho-pass可以是七百多，最後跳到八九九，這是psycho-pass大平賣嗎？上集最高的是那個專做人體藝術，為殺而殺的變態璃華子，都只是四七二。東金跳一倍的話，這傢伙根本就應該是一見到人就會控制不著衝動上前殺掉的怪物。psycho-pass數值的問題到後面說故事內在時再說。
另一個角色崩壞得很厲害的是朱姐。在前段的故事，咱可以說朱姐在一年多的成長，在西比拉下尋找出正確、具有感性的法律（特別是二九九就最看得出）。但愈到後面，東金和鹿矛圍的戲份愈多，朱姐的角色就愈來愈隨風變化。上季在狡嚙逃亡後，也有一次強烈的變化，但那可以用西比拉對朱姐的解釋「當目標確立時，朱姐就能保有堅定的意志前進」。但今季不行，因為今季朱姐除了作為一個柯南似的名偵探之外，這個角色的內在完全沒有表現過。時間經過，朱姐對於西比拉的思考便轉弱。到了最後，朱姐對於集團性計量psycho-pass的想法，完全是有問題，這也留到後面再說。
其他角色呢，咱可以用兩個字綜合起來－透明。最可惜的是宜野座，在第一集時還是一個很強烈個性的角色－一個支持後輩，讓她盡情發揮的大好人前輩。但是到了中間開始，除了是出來被討厭男人的新一代無能霜月去罵之外，剩下的戲份就是出來擋子彈、開槍之類，基本上後面的宜野座可以用一隻機械臂和支配者去取代。他連一句正經點的說話都沒說過。還有櫻井的新角色，今季除了拿來分析全身投影之外，就沒有表現機會。不如意思說句，上集中盤就死了的藤、最後為了救兒子的智叔都比他們有更強烈的角色性格。尤其是藤，藤沒有傳屬的角色塑造，最多是新編輯版有加一段。實際上藤這個角色都只是在前段各種對話中表現，但是藤輕浮的個性背後，對於社會的不滿是有充份的表現。而今季這兩位執行官呢？基本上就只是工具人。
其之三，鹿矛圍的計劃太過膚淺。表層的說，今季是花太過多時間去表現鹿矛圍用了什麼手法。對比上季，槙島用的手法雖然巧妙，但是描述時間半集都不夠，因為psycho-pass這套作品主打的是對於社會的反思，而不是做偵探片看怎樣破案。一方面這是壓縮了去表現鹿矛圍計劃背後的想法，一方面是在賣血腥場面，讓整套作品的氣氛愈來愈糟糕。再說，鹿矛圍的手法也夠低級，上季要查出西比拉所在位置，只要崔九善查一查全城的電力供應，就能找出來。今季的鹿矛圍要大費功夫，先要收集大量的支配者，還要找一個密室和大量的市民，產生恐慌把西比拉的運算能力推到極限，會不會笨了點？如此一來，那前面鹿矛圍去查出西比拉的功能性就完全沒意義。
更進一步去說動機，雖然上季的槙島說穿了，就是不滿這個病態的社會，但到了實際行動、從動機演變出來的意志，讓槙島成為一位改革者。加上眾多花在槙島身上的描寫，使槙島這個角色真正成為雜賀教授所說的領袖魅力：「具有英雄或是領袖者氣質」、「擁有雄辯一切的知性」、「令人覺得舒服的空間演出能力」。但用這幾點反觀鹿矛圍，說什麼要西比拉正視自己，為自己找回顏色，說到底就只是單純的復仇。復仇和不滿不一樣，不滿可以誕生出阿里士多德，但復仇的就只能生產出怨魂。不滿的疑問可以讓思考進步，但是復仇的疑問只會造就藉口。鹿矛圍的行動為故事帶來了什麼演變？集團性心理測量？還是讓西比拉面對自己？但不好意思的說，就劇理上這兩點都行不通。
其之四，劇理亂七八糟。這點可說是咱最不滿的地方，到底熊谷純和沖方丁有沒有好好看上季虛淵寫下的劇本？咱沒有要求要做得很好看，好看的作品只是偶然產生，但也不要一直和上一季的劇本有衝突。
其中一點，鹿矛圍的魅力何在？這算是整套劇直到前半的一個大謎題。上季的槙島可以由雜賀教授說的比照得到，但是鹿矛圍呢？只是一直在給人用藥，什麼都沒有做到。唯一能夠使人和鹿矛圍一起行動的，就只有大家都是地獄的季節受害者，但這不代表大家都要當他神一樣的敬拜。除了他們都集團產生幻覺之外，真的沒有其他解釋。
另一點，西比拉的自我審判。這點是不成立的，就算把西比拉當成一個群體來看，上一季也告訴觀眾，西比拉也是有主觀感覺，因而西比拉有很多方法迴避這個審判。一，直接就以假數據出來審判，上一季殺藤也好、想殺狡嚙時也好，也能夠在自己意志下把隨意對象的審判改變。二，不必把西比拉看成群體，只要保持是個體就可以。上季說服槙島時也說過，在西比拉內是能保有自我意識，也就是有獨立的「我」存在。西比拉只像議員一樣工作，當槍口指向某人，可以把某人當成獨立個體。因為，西比拉始終不是群體，而是眾多的獨立個體。三，西比拉的psycho-pass本來就不可能高。這並非因為免罪體質，而是因為西比拉審判的方式是以價值觀字典一樣去查出不同人的價值觀在當下影響社會的可能性。但很可惜，雖然能夠查出各自西比拉成員的價值觀，但上季的西比拉已經告訴咱們，他們對自己的認識是「因為對社會所作的貢獻遠遠大於他們對社會所犯過的罪行」，他們是已經早早為西比拉這個系統整體下了一個評價。所以只要是以西比拉系統去審判西比拉系統，答案只會是永遠的０，不會像今集所說，因為個別的個體而提高犯罪系數。
外在結構就先說到這。本來的確有想過一集一集的寫，但要咱再看一次這套東西，實在有點活受罪的感覺，所以放棄了。個別有問題的話可以留言，咱會盡量幫忙回答。

好，到內在中心思想了。這點可說是最比不上上季的地方，看似很有道理，但大多數都是脫離邏輯的胡說八道。
最先來的問題是視野狹窄這點。上季說的，可以約要理解成「理想社會和獨立人格的關係」，所以作品中就算多雜魚的配角，都會描寫出這個角色的個性特質、以及和理想社會之間的衝突。雖然上季最後是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但那是建築在視野眾多而沒有固定答案的鋪陳之上。對於社會、法律等等精神，上季也是給出全面的視野。但今季呢？就鹿矛圍整個行動，咱先假設為「如何理解集團性思考以及單一審判者的不完整性」這個支離破碎的主題吧。今季有幾多個視點是這套作品有描寫過？鹿矛圍和他精神有問題的伙伴、朱姐和她精神有問題的伙伴...基本上就這兩個而已。你要說的是集團性思考，可以多給一點集團出來嗎？只有兩個視點，問題怎看都只有是和非，這樣單純化問題的答案，咱不覺得這會得出什麼好結果出來。更別說，今季這樣的思想，絕大多數都是靠空口說白話，連一個假設性例子都不存在。再差也好，上季的那debug工場的例子也用一下好嗎？那不正中了這季的主題嗎？
更重要的問題，是朱姐對於這次問題的解釋。
一，全能者的謬論。那基本上已經是一個說爛了的題目，而且也不是那麼深奧。其中一個解法，是「全能者在因果律之上，所以既能造出自己不能搬起的石頭，也能搬起那石頭」。嘛，這個例子在這次想應用在「把西比拉看成一個整體來審判」是相當錯誤的選擇，因為本質上，兩者的並共通點只有「自打嘴巴」這點一樣，問題的內容基本上完全不一樣。
二，如何審判多重人格者，這點其實也是滿有問題。鹿矛圍是由一百多個大腦組合而成的綜合體，這點其實和西比拉「多數人腦並列計算、討論並得出結果」是不一樣。鹿矛圍的意識是由一百多個人組成的「意識」，但是西比拉的意識是由多數人的意志作出交流決定出來的「答案」，意識和答案兩者並不相同，本來就不能以「因為審判了鹿矛圍，所以也要審判西比拉」這個為目標。
撤除這點不說，西比拉之所以一直不行這個方法，反過來是不想實行「集團性心理測量」這一點。先說明，集團性心理測量是不能夠代表「西比拉的進化」。如果「西比拉的進化」是代表西比拉的完整性上升，集團性心理測量由一開始就是會造成缺撼的測量方式。簡單點說，一個人的psycho-pass就會由一個數字，變成複數數字，因應那個人的參與的社會組織愈多，數字的數量便愈多。然而，當數字超過一定數值，那個人就要被判死刑，而數字愈多，被判死刑的機率便愈高。朱姐在這點上，是說很積極的看，但認真說，這已經是天真的地步。一個社會上完全沒有改變，或是危害社會的人，其就概率來說已經是不可能。而且人腦並不會停留於單一時空，但時空產生變化，人的想法也會產生變化。這樣等同無限分母的情況下，整個社會要完全沒有危險分子的可能性是等同零。總合來說，這個社會的人要死光光，只是時間上的問題。沒有人存在的社會能說得上是西比拉的完整性嗎？這除非是一些bug了的蓋亞級超級電腦，否則都不會說出口。
三，psycho-pass值的亂跳。今集的psycho-pass值之亂跳，可說是相當有問題。psycho-pass值的短時間變動，正如二期第一集無能霜月所說，是相當稀有的例子。上季無能座的psycho-pass變化，亦花了相當大的變化。那就是說，psycho-pass的結構是以價值觀為基礎數值（所以藤五歲就被判為潛在犯），再以當刻的情緒變化為微動數值。要是像醫院那次，因為直視死亡而產生恐懼的話，短時間之內psycho-pass的急遽上升是可以理解。
問題就發生了，處決官僚（那幕是完全意義不明）、地下列車兩次的急遽上算是完全沒有理由。前者的問題是，那一些官僚平常就拿人體做變態藝術來平靜psycho-pass，突然看見人頭在餐桌前之類，咱不認為會上升psycho-pass。後者，只是密室而已，或者會產生不安，但那個數值哪可能跳得那麼快。以最後一集，東金挑釁朱姐，短時間上升過四十的情況，難道只是困在密室的不安就可以等同殺死親人的仇恨？搞笑嗎？
不得不說最白痴的是東金的psycho-pass，你上到九百是逗咱笑嗎？咱想說，如果上集的璃華子是四七二，這個東金九百應該早早就被處決了吧，這傢伙應該是雨生龍之介見到都怕的殺人魔。更好笑的是，這個九百是在東金思念母親，慨嘆二人不過是西比拉下的奴隸時測出來。愛母親能上九百，那這個社會應該剩下什麼人？現在是數字比賽嗎？咱已經覺得，劇本只會拿數字出來當亮點是十分低俗的手法。

最後吧，再說點周邊和演出的事。
今季的演出咱是不怎喜歡，原因是太血腥。相信有一直看咱blog的人都知，其實咱並不怎抗拒血腥，但這套咱還是認為太血腥。今季大量虐殺的場面十分之十分之多，多到的程度是咱看完真的反思，有必要這麼血腥嗎？尤其是分鏡，被分解者射中的人好像都要附送一個特寫，看他怎樣爆炸。最後一集有一幕是鹿矛圍眾死得七七八八，最後一人被夾擊射殺。有必要嗎？這一幕除了血淋淋之外帶給咱什麼？老實說，上季中分解者的爆人體場面是不少，但大多都是側寫過就算，而且動用次數不多。簡單點說，雖然虛淵總是寫死亡，但並不是研究人可以怎樣死的變態，說到底只是在探討死亡對人可以帶來什麼。今季，多餘的血腥畫面很多，而已大多是沒有意義（可以說醫院那個還有），整套作品的演出就變得相當低俗。
另一個是寧靜對話的場面很少。psycho-pass本來就很著重在對白之上的發揮，上季最極致的是狡嚙在想像和槙島對答一段，從對白中，看出角色的內心；再由角色的內心，看出劇本的本意。今季呢？這種場面相當之少，大多都已經拿來破案，剩下的就只能邊在動作場面下邊說。最後一集鹿矛圍的演說算不算精彩？要是拿出更多沒有出場過的臉孔出來就會好點，但本身都只是「鹿矛圍在自說自話」，沒有對話的交流性，亦不能說得上好看。
至於作畫，換了龍之子之後是和IG的差很遠。除了面形「經常性地走樣」，肩膀的寬度都相當不穩，有時還會變成北斗之拳。雖然IG是由龍之子分出來，但是咱不會要求有IG以上的安定感。但這種真的能叫做爛作畫了。你不是宮崎駿或是今季的Reconguista用手繪，可以給咱一點安定的感覺嗎？不要同一個人在上一秒和下一秒就變了樣。

總結，今季雖然前段能夠以「神秘感」騙過觀眾，讓人有期待。但是自中盤以後，故事完全走樣，水份甚多。劇本的熊谷純和沖方丁當然甲級戰犯，但咱不得不承認，作為企畫的虛淵沒能夠把劇本修正至正常的程度，都要負上責任。近年好幾套掛虛淵名的作品，像A/Z和翠星，咱都覺得是不錯的作品，但是這套psycho-pass2真的難看到不行，已經是列入黑歷史的程度。咱在這裡認真的建議，不要看。

評分：52/100